Prologue |     無盡的旅程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不能放棄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我們人生中最美麗的一天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找到自己的位置,為彼此留下的位置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為了我們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現實的表面與夢的反面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所有人也看不見的事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在一起就能歡笑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煙火之所以美麗

Epilogue |    倒轉過來的世界


我們人生中最美麗的一天

 

玧其
22年5月22日

不一會兒大海就出現在窗外,我們都眺望著大海,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。天氣晴朗,天空像理所當然的蔚藍著,潔白的雲浮在半空中。

也許是因為車子在快速移動著,風景看起來就像佈景,不像真的一樣。天空和大海、海邊的遼闊感在胸間晃動著,是無論看多久也叫人感到陌生的生命力和生動感,再一次向我們展示了世界之偉大、我們之渺少這無可推諉的事實。

不管我們以多快的速度跑著,在世界之中我們不過是作出極微小的移動。我突然這樣想。那麼我們為什麼要來到這海邊?


碩珍
22年5月22日

我不自覺停下了腳步,現在柾國即將叫大家一起拍照。「站在碩珍哥的車前吧。」柾國舉起手指著我的車,智旻第一個跳進車斗裡,泰亨和號錫、柾國,連玧其也爬到車上。南俊看著他們一副沒好氣的樣子站到旁邊。我設好時間鍵後走到照相機前面。

突然無數瞬間在腦海中翻騰著。燦爛的陽光、幸福的表情、笑聲、帶腥味的海風、手指下的相機快門、「哥,快過來!」叫喚我的聲線。這所有瞬間一閃而過,抓也抓不住。

雖然經過無數次的循環,來到這裡拍照,但只是一時忘記了的事。我按著頭轉過背去,腦內好像捲起了一場沙塵暴,所有瞬間在一閃一閃的叫我難受又疼痛,一陣無法忍受的悲傷和折磨的感覺,卻不知道原因。

下一刻,頭開始痛起來,是跟那次在南俊的貨櫃時相似的感受和疼痛,卻又像無可相比的劇痛。

「代價將隨之而來。」那聲音所說的代價就是這個嗎?突如其來的頭痛。這樣也很好,只要能找到線索、只要能擺脫網羅的話。即使知道會犯起這可怕的頭痛,我還是會選擇要得到線索。

我要更冷靜一點,要更理性的去思考。要脫離令人厭煩的時間的話、要能拯救自己的話。


泰亨
22年5月22日

「哥,我們在這裡拍照吧。」柾國對碩珍哥說,然後沒等哥的回答,便指向哥的車子。接著智旻一下子的跳上了車斗,玧其哥和號錫哥也跟著跳了上去。

碩珍哥在原地站住,然後緊皺起臉來,但他還是拿出照相機的站在我們面前。號錫哥揮著手叫他一起來拍,碩珍哥卻以僵硬的表情搖著頭。他按下快門後將眼睛從取照器移開。

我向碩珍哥走近一步,沒想要特地去察看哥的神色。當太陽在哥的背後消失,就在一息間看見了哥的表情——痛苦的臉上浮現著無數個表情。然後有一刻跟我對上了眼,他並沒有發現,只是被什麼緊抓著一樣。

「哥,沒事嗎?」我向哥再靠前去,現在的他才是我所認識的人。還是不能只用這句來形容。兩年前我所認識的哥的模樣,哥真正的樣子,即使被弟弟們開玩笑但仍然難為情地笑著、真誠地聽著朋友訴苦、比我們更代為苦惱該作什麼選擇的哥。

再一次,我跟重現面目的哥對視著,現在他的臉孔就是在我們的教室跟校長通話被南俊哥發現時的表情。我記得那個眼神: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,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、該怎樣解決。幫幫我吧。」

哥拉出拍好的寶麗來後轉過身去,朋友們還在車斗裡打鬧著。在我打算說什麼前,哥已轉過身去,他好像又頭痛起來似的抱著頭,手中的合照掉落在地上,然後緩緩向著瞭望台那邊走去。

我撿起哥掉下的照片弄直,不能讓我們在一起的時刻毁掉。我把照片放進口袋,跟著哥過去。


碩珍
22年5月22日

「我不需要人幫助,也不會幫任何人。」我對泰亨說。雖然已上來這瞭望台很多次,但泰亨跟我上來卻是第一次。所有循環不過是每次也稍有不同,但這次我很在意泰亨在這次循環中的變化。

泰亨說:「哥,你記得我們高中時來過這裡吧。說了找許願石流著大汗走了半天,最終發現石頭已被弄碎了。那時哥許了什麼願?」

「下去吧。」我沒回答他那個問題,只是這樣說:「我也會下去的。」我試著不讓自己聽起來太冰冷。泰亨要是從瞭望台跳下去的話,一切都會前功盡廢。

「哥,還記得我們高中時一起去找玧其哥嗎?他幾天沒來上課,怕他被退學,我們把整個松州都找了一遍。」泰亨接著說下去:「南俊哥生病了,代他去油站打工卻被老闆訓了一頓。」

「我為什麼要記得那種事。」我忍不住吐出這話。泰亨看著我,然後又開口說。「哥,記得我們剛認識那天嗎?因為遲到被罰打掃了。記得智旻和我高中開學禮那天,你請我們吃炸醬麵嗎?」泰亨拉高聲線說著,好像在追問著回答一般。我又說:「我到底為什麼要記得那種事啊?」

泰亨猛地衝上來抓住我的肩膀,我一下轉過身去甩開他的手。我忽然失了重心,快要從瞭望台掉下去,泰亨為了拉住我而跌到在地。

泰亨大聲呼喝:「哥是不是要忘記我了?還有智旻?柾國呢?南俊哥也要忘記嗎?哥,你知道自己是誰嗎?」泰亨睜著眼睛,淚快要落下。

泰亨直勾勾看著我雙眼說:「我知道哥正在幫我們,雖然不知道最後會怎樣,我也沒辦法解釋清楚,」他吞吞吐吐的說下去:「我要說的是,玧其哥那次你在場,打了電話,也去了醫院,然後在醫院逃生門二樓那邊。我要說的是,哥,到底時什麼回事?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?到底有什麼問題了?你要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啊!」

我不躲避泰亨的視線聽著他說的話,奇怪地又悲傷又生氣。泰亨說我在幫他們,但那卻不是事實。那只是為了打破循環而必須做的事。而且他還說他們在幫我?我快要笑出來了。

泰亨看來覺得我有什麼問題,這確實是一個重要的課題——尋找靈魂地圖、阻止9月30日的事。然而他們並幫不了我。我推開泰亨說:「我不需要人幫助,也不會幫任何人。」


號錫
22年5月22日

我以手掌擋著陽光,抬頭看著瞭望台。碩珍哥爬到瞭望台上,泰亨也跟隨著上去了。突然生起好像曾經發生過這事的既視感。不只是我,所有人舉頭看著瞭望台,然後智旻說:「哥,我們以前去過的海邊,那個有許願石的地方,那好像不是這個海邊呢。」

就在下一刻,泰亨和碩珍哥像快要掉下瞭望台,突然刮起了一場風沙。我舉起手臂擋著臉,緊緊閉著雙眼,想要去看瞭望台上發生了什麼事,但沙子吹進了眼睛,完全無法張開雙眼。呼嘯聲和沙粒撞在皮膚上刺痛的感覺持續了好一陣子。

風吹了好幾分鐘才漸漸消停,僅僅張開了眼睛,看見碩珍哥正從瞭望台下來。泰亨仍站在瞭望台上,碩珍哥在俯視著。


智旻
22年5月22日

一切都在一瞬間發生。碩珍哥從瞭望台下來後就直接離開了,號錫哥問發生什麼事,泰亨卻什麼也不說。海邊的住宿我們被拒絕入住了,因為那是用碩珍哥的名字預約的。不是,那根本不重要,即使沒被拒絕入住,我們也是會決定離開的。

沒人出主意,我們徑自向著火車站走著。我稍稍落在大伙後面走著。從醫院出來沒多久,除了號錫哥外,跟大家還是有點生疏和不自在。我看著在旁邊走著的泰亨。「泰亨啊。」我叫喚他,但似乎也不會得知他在想什麼事情。「沒事吧?」我再次問。泰亨這時抬起頭加快了腳步走起來。我也不知所措地跟在他後面。

「哥。」泰亨叫住了南俊哥。「有事要拜托你。」「什麼?」南俊哥停下腳步說,他的臉奇怪地扭曲著。泰亨又向南俊哥走近一步說:「哥。」

這時南俊哥突然轉過身去,然後好像被誰追趕似的大步大步的走起來,好像沒聽見泰亨說的,不,是乾脆不想聽。這是毫無轉彎餘地的拒絕。泰亨只是呆呆看著他的背影佇立著,然後慢慢低下頭去。


碩珍
22年5月22日

一路開到看不見大海的地方才鬆開油門腳踏。太陽落山已久,僻靜的路上一片漆黑。

頭痛還沒消停,不知因由的複雜心情也是一樣。如此動搖著的模樣並不像我的作風,但是卻無法叫內心冷靜下來。

我看著倒後鏡想起了泰亨的臉。「哥,你知道這樣下去會忘記我的嗎?還有智旻,柾國呢?南俊哥你也要忘記嗎?」又想起柾國的聲音,「哥,我們在這裡拍張照吧。」在那海邊拍過無數張的照片在我腦海中快速的翻過,腦袋好像快要爆開來似的。

我在焦躁的響鞍聲中張開眼,看見車頭燈在前面閃動著。我條件反射的扭轉軚盤,輪胎在瀝青地上磨擦,令車子搖晃起來。急忙踩下剎車掣,車子卻沒隨心意減慢速度,直至車子撞上了對面車道的欄桿才僅僅把車子停住。雖然發出巨大的剎車聲但沒有發生什麼嚴重的意外。我打開車門出去外面。

涼風陣陣,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頭痛,脖子因汗濕透。那是幾乎沒有其他車輛的僻靜道路。剛剛閃著車頭燈的車也消失無蹤。一陣鬱悶的心情。到底最初為什麼我要開始這個契約,為什麼要反覆經歷這些事,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救到南俊,靈魂地圖到底在哪裡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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